今天依然是怕被捶的狐

随笔

“从明天起,做一个幸福的人。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”
2017年6月8日的我曾经留下这样的话。这是一句被人用的最滥的话,也是那时我觉得对我的未来最真的话。
然而我眼底的世界,没有大海,更没有花。现在只想撕碎。
对比今天,回想起一年前,在学校的时光真的可以说是无比灿烂了。起码无忧无虑,异想天开,每天傍晚六点半匆匆赶去学校,能看见或是彤云或是烧霞映在浅金淡蓝的天空里,总归是别样的风景。坐在刚好能被阳光笼罩的座位,斜靠着涂满红的蓝的黑的中性笔字的墙,听着永远听不进去的数学题,旧的脱线的蓝窗帘偶尔被风吹得打到脸,但好在呼吸的是白色的粉笔灰而不是黑色的汽车尾气,好在大的出奇的校服卷一卷就能当枕头用,好在我还一脸茫然的纯真,把所有的陪伴认做理所当然。
我是一个惯于作茧自缚的人,任他外面狂风暴雨,浪卷千丈,我可以靠着幻想撑起一方天地,吃饭喝茶,在雪白的墙壁上涂鸦,过着自给自足的神仙日子。现实可以不吃不喝,梦想总要给喂饱,这是当年的我一直坚持的。
我不是一个干大事的材地,这是许多人都能看到的。我过度沉迷于自己的思想里,世界怎么变,人情怎么变,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天天大脑和常人不在一个次元,处于别人问狗我答鸡的状态。除了刚上大学那会儿还傻傻的希望走出去找找那片海,结果脑袋狠狠的在南墙上磕的头破血流,吓得缩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也不敢出来,直到现在都还有轻微的脑震荡,再别无所获。
我总像一个装饰圣诞树的爱慕虚荣的孩子,彩带,玻璃珠,蜡烛,纸星星,都想贪心的安在自己的树上,别人的树怎样我不管,只要我的圣诞树是我眼里最漂亮最珍贵的就好,当然若是有人能看到就更好了。久而久之,还没等被人看到,那些过于繁杂华美的饰品将我的那棵树压断,不过呕心沥血换来的嘲笑其实也不错。
记得高一的时候,心理课上,老师曾经问过我们一个问题:“如果你可以选择,你愿意做一种什么样的植物?”玫瑰,桃花,莲花,梅花,仙人掌......灰暗的小教室一时间花团锦簇。我想了想,在作业纸上用半秃的HB铅画下一朵偌大的饱满樱花,老师让讲理由,并不记得自己当时东扯西扯瞎说了些什么。只记得自己当时心底只想着一句话:“朝生暮死。”
樱花,是朝生暮死的花。开在暮春三月,是送春绯红的精灵,像《秒速五厘米》中描述的那样,樱花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,但虽逝去的仓促,亦是韶华盛极。我想成为那样的人,存在的时候安静,不染世俗一分一毫的纤尘,走的时候干脆,洒下满天星河,万点油彩,像烟花一样炸出一片辉煌。这样想未免有些高估自己的幼稚可笑,但至少想想是可以的,我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,但至少在我自己的眼里,我起码还有着自焚式的执着,甘愿把现实当柴烧,去温暖冻僵的幻想。
我凭想象待人,凭想象处事,凭想象生存。落下了干什么想什么都有些不切实际的毛病,天马行空的拖累别人,也很叫人讨厌。但问天问地问自己,倒也问心无愧,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,凑合着活得了。
“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”这是高三的时候一直留在课桌上的一句话,我不是可以凤歌笑孔丘的楚狂人,但至少还是可以追一追往者的。以前有懂周易的老师说是我有一双可以执签算命的手,可笑我永远看不清自己将何去何从。靠着玩弄文字苟活,早晚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不如一头砸进雨水里,把回忆一片片撕碎揉烂,糊在伤口上,再对着命运狠狠的咬一口。
海上的樱花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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